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,唐师爷便听到吱嘎一声,牢门大开。
陈牧面带微笑缓步而出,数名兵卒押解着业已不省人事的刘员外紧随其后。
唐师爷神色骤变,急步上前查看,确认其一息尚存,提着的心方才略微放下。
他确实担忧陈牧把握不住分寸,致使把人刑讯致死,若如此没准还真麻烦了。
“先生,晚生幸不辱使命,这刘玄已招供,此为供词敬请审阅。”
唐师爷接过供词,审视一番,不敢怠慢,立刻带领陈牧等人返回大堂。
“来人把人泼醒”
“大人刘玄的供词,请您阅览。”
唐师爷将供状递上,刘巡抚细致阅读一遍,面向堂下刚刚清醒过来的刘玄。
“刘玄,你是否为白莲教青木堂主?”
“是。”
“扬州知府李冲与你何干?”
“他与我共谋叛乱,意图推翻伪明王朝。”
“你供词中所陈之事,时间、地点等是否属实?”
“所句句真实。”
“好,签字画押。”
刘玄目光悲凉,仰望天空,道道血泪垂下,绝望你按下指印。
唐师爷见状迅速取过供状,转呈刘巡抚。
刘巡抚挥手示意将刘玄带下,端详手中的供状,神情满意之极,不禁暗自感叹
“陈牧此子,办事着实稳妥,看来那事还得他去办!”
有了这份供状,李冲案已大势已定,自无继续审问的必要。
“今日天色已晚,诸位即可散去,陈牧留下。”
众官闻纷纷散去,唯独陈牧留了下来。
就在陈牧不知底细茫然无措之时,就听刘巡抚开口道。
“陈牧,此次破获李冲一党,你功不可没,朝廷必有封赏,本官亦有所表示才是。”
唐师爷面带笑意,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至陈牧面前。
陈牧抬眼一瞥,心中不禁为之一震,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。
托盘之上金光闪耀,灯火映照下更显夺目之光。
陈牧深吸一口气,用力捏了自己一把才保持住平静。
他早已家道中落,否则不会远道而来求娶李萱儿,如今百两黄金在前实难不动心。
然而他也深知,恩非无因,利非无源,岂有无缘无故的赏赐?
难道仅因自己首告了李冲?
哪有这等美事?
陈牧平复心情,并未接过唐师爷手中的托盘,反而躬身一礼:
“大人容禀,在下首告李冲非为金钱,更非私利,实为社稷安宁百姓福祉,不得不为。
李冲所图非小,令人震惊
若让其得逞则国家不宁,百姓流离失所,我大明两百年江山亦将岌岌可危。
在下自幼修习圣道,虽才智驽钝亦知忠君爱民之理,学生遇此事,不得不为,不能不为,不敢不为,故请大人收回赏赐。”
陈牧辞恳切,铿锵有力,拒绝接受赏赐!
唐师爷眼珠一转,顿时明了陈牧的意图,微微一笑也不回转,而是望向公案后,等待巡抚大人示下。
刘巡抚抚须长笑,不住点头:“不错,不错,本官知你有为国为民之心,此赏赐非朝廷所赐,乃本官私人之意。”
陈牧听后,心中并无喜悦,反而心生疑虑。
然而,他此刻却无法再拒绝,否则便是驳刘巡抚的面子。
寻常巡抚已是一省封疆,何况刘应物如今还代掌握凤阳巡抚。
主掌两省实权的巡抚大人的面子,哪个勇士敢驳?
陈牧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托盘,连忙道谢。
“学生谢过大人厚赐,未知大人有何差遣?”
巡抚大人却未答话,仅轻轻挥手,便含笑返回后堂。
陈牧目送刘巡抚消失于后堂,心中更加警惕。
“这是避嫌了?”
“到底想干嘛?”
此时唐师爷终于开口道:“陈公子,有件事老朽思前想后,唯有你方能办成,不知可否?”
陈牧心中一动,暗道:“来了!”
“先生请,学生必竭尽全力。”
唐师爷长叹一声,低声说道:“老朽欲请公子代为探视李冲,公子或许不知,老朽与李冲往日交情匪浅,今日他犯下重罪,老朽心中实在感伤,未能及时察觉端倪加以劝阻,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