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,关捷却是个见屋死,关在家里他会抑郁,每过一天路荣行都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,他陪不动这位天真无邪了。
其实无论是少年还是成人,相互疏远的原因或许不同,表象却都不外乎是相互陪伴的时间江河日下。
所以在毛都还没长齐的年纪,他们之间就出现了代沟,正确的解决方式就是各玩各的,谁也不必迁就谁。
可惜这时路荣行还没学会成年人那一套独善其身的处事风格,他每次烦恼完了都会觉得愧疚,因为关捷不烦人的时候也能是个窝心的小可爱。
主要是长得可爱。
路荣行因为年长一些,一直在对关捷孔融让梨,而且他自以为将这种俯视藏得挺好,这时被戳破了也不承认,亲昵地推了下关捷的头,笑着否认:“我什么时候嫌你了?”
关捷藏不住半两心事,侧着被推歪的头,心里有点难受地说:“很多时候啊,你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白痴,你不知道吗?”
路荣行:“……”
天地良心,这臆断有点过分了。
然而不等他辩解,关捷的数落接连而来:“还有,上个星期我有两次去找你玩,一次你说要做卷子,一次你说在睡觉,可我他妈都看到了,你其实就是在后边的院子里喂鹅!”
还喂了老半天,笑得那么慈祥,比面对自己的时候高兴多了。
在喂扁毛畜生和跟他出去玩之间路荣行两次都选了前者,这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,那就是他还不如一个只会吃的胖头鹅。
关捷的自尊心被鹅重创,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识相。而且除了鹅以外,路荣行没少说他无聊,没错,他就是这么无聊。
反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没问题,他不吃了他下席。
关捷已经打好了主意,以后都不找路荣行了,让这人窝在家里快乐地长霉。
只是没想道这决定才下了没几天,路荣行居然反过来找他了,关捷不知道他发什么善心,只觉得稀奇又古怪。
路荣行也挺稀奇的,就是点子跟关捷不在一个频道上。
那两次他确实是在喂鹅,但他被关捷抓包的,一边在数学的及格线上徘徊不前,在他妈学霸的期望下没有心情出去玩也可以理解。
而且这人刚刚还专门跑到操场去给自己撑过屁股,关捷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感动,表情不自觉柔软起来,嘴角偷偷地翘了翘,在释怀之前做最后的挣扎:“是吗?那你考了多少分嘛?”
路荣行不想谈这个话题,揽着他拐了个90°的弯,目光一远放,行云流水地转移了话题:“你看,那个乞丐又回来了。”
关捷瞬间被他带跑,任由视野里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脏绿色身影。
乞丐不是镇上的人,一年四季不换打扮,头戴解放帽、肩批军大衣,脏得看不清长相,脑子好像也有问题,从来不跟人说话,独自在垃圾堆里逡巡找食。
他每年都会消失一阵子,然后再突然出现,关捷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哪一年了,只是模糊地有一个很多年的印象。
回归的乞丐也没有别的事,又在挨个翻垃圾堆,关捷路过他身边的时候,心里再一次发出了“真可怜”的感慨,只是这种情怀难以持久,没几步远两人就开始弥补起破碎了几天的友情来。
路荣行:“你同学那个椅子,你准备怎么办?”
关捷一听这个就像泄气的皮球,破罐子破摔地说:“不怎么办,她不讲道理,我不想管。”
路荣行扎心地开导道:“不管就不管吧,大不了明天再蹲一天。”
一节课已经够遭罪了,一天下去别说好汉,就是罗汉也遭不住,关捷仰起头,将双手往眼睛上一糊,崩溃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路荣行觉得他绝望的样子比闹腾时可爱。
关捷装够了瞎子,恢复光明之际已经决定保险起见,明天从家里带个凳子。
路荣行敷衍地夸他真是聪明,夸完另起了一个话题:“刚刚游戏厅门口的那三个人,是不是偷你东西了?我听见你说他们是贼。”
“我哪有东西给他们偷,”关捷贫穷地说,“我是看见他们在怂恿另一个傻子去偷家里的钱,好几百呢。”
最近镇上不太平,好几户家里丢了钱和首饰,路荣行知道自己的妈汪杨作为妇联干部,天天到处普及防盗意识。
如果说是二流子作案也不是没有可能,路荣行默默地留了个心眼,顺势往下说:“所以你就见义勇为,把他们当场戳穿了?”
关捷露出了一种“怎么可能”的表情:“没有,我就凑过去说那么多钱,我也想要分一点。”
路荣行哑然了两秒,捏着关捷